第三十章 试 剑（第5页）

如果这一战能在数十招之内就决定出胜负，胜的无疑是齐小燕。<p>

但是他们之间强弱的距离并不大，谁也不能在数十招之间击败对方。<p>

所以这一战拖得很长。一百五十招之后，小方就知道自己胜了。<p>

一百五十招之后，小燕就知道自己要败了。<p>

她的气力已渐渐不继，招式运用变化间已渐渐力不从心。<p>

更重要的一点是，她心里已经有了阴影。<p>

——就算你能击败我，也必将死在独孤痴剑下。<p>

她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。<p>

她真正要击败的并不是小方，而是独孤痴。所以她对这一战的胜负，已经没有抱太大的热望。<p>

更重要的一点是，在这种压力的阴影下，她甚至已忘记败就是死！<p>

所以她败了。<p>

“铿”的一声，双剑相击。<p>

剑花如火般的四散飞激，小燕掌中的剑已脱手飞了出来，小方的剑已到了她咽喉间。<p>

直到剑锋上的剑气和寒意已刺入她的毛孔时，她才想起他们之间的约定。<p>

——谁败了，谁就死！<p>

就在这一瞬间，死亡的恐惧忽然像是只鬼手般攫住了她，扼住了她的咽喉，捏住了她的关节，占据了她的**和灵魂。<p>

她还年轻。<p>

她从来都不怕死。<p>

直到这一瞬间，她才真正了解到死亡是件多么可怕的事。<p>

人类对死亡的恐惧，本来就是人类所有的恐惧中最大、最深切的一种。<p>

——因为死就是所有一切事的终结，就是一无所有。<p>

这种心理上的恐惧，竟使得齐小燕整个人的生理组织，都起了种奇异的变化。<p>

她的舌、她的嘴腔、她的咽喉，忽然变得完全干燥。<p>

她的肌肉关节忽然变得僵硬麻木。<p>

她的瞳孔在收缩，毛孔也在收缩。所有控制分泌的组织都已失去控制。<p>

她的心跳与呼吸几乎已加快了一倍。<p>

更奇怪的是，就在这种变化发生时，她忽然又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冲动。<p>

她的**忽然因为肌肉的收缩摩擦，而火焰般燃烧起来。<p>

她身上穿的只不过是件皮肤般温软柔薄的衣服，连皮肤的战栗，肌肉的颤动都可以看得很清楚。<p>

她很想问小方：“你为什么还不杀了我？”<p>

她没有问，因为她已无法控制她喉头的肌肉和她的舌头。<p>

她没有问，因为她忽然发现小方生理上，也起了种又奇怪又可怕的变化。<p>

这种变化使得她的心跳得更快。<p>

她闭上眼睛，不敢再看。她闭上眼睛时，她的呼吸已变为呻吟，苍白的脸已红如桃花。<p>

这时候她已经知道小方不会杀她了，也知道小方要做什么。<p>

她已经感觉到小方炽热的呼吸和身子的压力。<p>

她无法推拒，也不想推拒。<p>

——只因为她本来就已想到结果一定会是这样子的。<p>

她忽然放松了自己，放松了她的身体四肢，放松了所有的一切。<p>

因为她知道只有这样才能得到解脱，一种几乎和死亡同样彻底的解脱。<p>

这一天是八月十五日，是齐小燕的生日。<p>

她是在中秋节生的。可是直到她已完全解脱后再睁开眼睛时，她才想起这一天是她的生日，才想起这一天是中秋。<p>

因为她一睁开眼睛，就看见了一轮明月。一轮比她在往昔任何一天晚上，所看见过的明月都更圆更亮的明月。<p>

然后她才看见小方。<p>

小方在月下。<p>

月光清澈柔和，平静稳定。他的人也一样。<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