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四章 来过 活过 爱过（第6页）
楚留香站在门前，冷汗已不觉流下。<p><p>
他经历过很多次生死一发的危险，也曾比任何人都接近死亡，有时甚至已几乎完全绝望。<p><p>
但他却从未像现在这样恐惧过。因为这次他的生与死，是要他自己来决定的，但他自己却偏偏完全没有把握。世上绝没有任何事，能比被人逼你做无把握的决定更可怕。<p><p>
你若非亲自体验过，也绝对想不到那有多么可怕。<p><p>
左眼，是左眼。张洁洁是不是想告诉他，左边的一扇门外是活路？<p><p>
楚留香几乎要向左边的这扇门走过去，但一双脚却似被条看不见的铁链拖住。<p><p>
“你以为她真的要你走？”<p><p>
“她要你走，只不过因为她已伤透了心，已不愿再见你！”<p><p>
楚留香不能不问自己：“我是不是伤了她的心？是不是应该走？”<p><p>
他从未觉得这件事做错，这地方本是个牢狱，像他这样的人，当然不能留在这里。<p><p>
可是他又不能不问自己。<p><p>
“我若真的对她好，是不是也可以为她牺牲，也可以留下来呢？”<p><p>
“我是不是太自私？是不是太无情？”<p><p>
“我若是张洁洁，若知道楚留香要离开我，是不是也会很伤心？”<p><p>
你若真伤了一个女人的心，她非但永远不愿再见你，甚至恨不得要你死。<p><p>
这道理楚留香当然也明白。<p><p>
“她故意眨了眨左眼，是不是希望我一脚踩入万丈深渊中去？”<p><p>
楚留香又几乎忍不住要走向右边的那扇门去，可是他耳畔却似又响起了张洁洁那温柔的语声。<p><p>
“我喜欢的是你，不是死人，所以为了我，你也非走不可。”<p><p>
“只要你快乐，我也会同样快乐，你一定要为我好好地活着。”<p><p>
想起她的温柔，她的深情，他又不禁觉得自己竟然会对她怀疑，简直是种罪恶。<p><p>
“我应该信任她的，她绝不会欺骗我。”<p><p>
“可是，她暗示地眨了眨左眼，究竟是想告诉我什么呢？”<p><p>
“是想告诉我，左边的一扇门才是活路，还是想告诉我，左边的一扇门开不得？”<p><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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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有的问题，都要等门开了之后才能得到解答。<p><p>
应该开哪扇门呢？这决定实在太困难，太痛苦。楚留香只觉得身上的衣衫已被冷汗湿透。<p><p>
黑衣老妪站在他身边，冷冷地看着他湿透了的衣衫，突然冷笑道：“现在你是不是已后悔了？”<p><p>
楚留香道：“后悔什么？”<p><p>
黑衣老妪道：“后悔你本就不该来的，没有人逼你来，也没有人逼你走。”<p><p>
楚留香道：“所以我绝不后悔，无论结果如何，都绝不后悔，因为我已来过！”<p><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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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来过，活过，爱过。<p><p>
他已做了他自觉应该做的事，这难道还不够？<p><p>
黑衣老妪目光闪动，道：“你好像总算已想通了？”楚留香点点头。<p><p>
黑衣老妪道：“那么你还等什么？”<p><p>
楚留香忽然笑了笑，打开了其中的一扇门——他的手忽然又变得很稳定。<p><p>
在这一瞬间，他已回复成昔日的楚留香了。他迈开大步，一脚跨出了门——<p><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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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开的是哪扇门呢？<p><p>
没有人知道。<p><p>
但这已不重要，因为他已来过，活过，爱过——无论对任何人说来，这都已足够。<p><p>
《楚留香新传3：桃花传奇》完<p><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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